一天夜里,狼聽說羊正在森林俱樂部舉辦化妝舞會,便急匆匆地趕了去。當然,它也就勢戴上了假面具,把自己打扮成狗的樣子。   到了舞場,狼一眼就物色上了一個狩獵目標—一只肥嫩的羊。它徑直走過去,股勤地邀請說:“小姐,可以請您跳舞嗎?”   羊看了看它,點點頭:“好吧,我的守護神!”   說著,起身和它款款步入五彩繽紛的舞池。幾曲終了,羊把頭偎在狼的胸前,情意綿綿地說:“哎呀,這里太熱了,我們一起到幽靜的后花園里走一走吧。”   狼一聽,喜出望外:“好,好……”   它們象情侶一樣地攜手來到后花園。轉過一條道,又轉過一條甬道,狼忽然把羊摁倒在一條長椅上,揭開自己的面具,露出兇狠的嘴臉。它猙獰一笑:“哈,小東西,多么好的一頓夜餐!”   誰料,羊死死擰住它的兩條前腿兒,一個反撲,把它壓在了身下:“先生,你看看我是誰?”   狼這才看出對方并不是羊,而是讓它膽顫心寒的牧羊狗 +10我喜歡

文/北京大學法學院 秦之恬   北京又是春天了,冬天盤旋的霧霾散了,春天干燥的空氣里又有了沙塵粗礪的味道,每天迎著風騎著自行車,在北大的校園里過,都會想起曾經那個在風里雨里彷徨的自己。   今天我收到了來自大洋彼岸的一張明信片,看到這個熟悉的字跡,又依稀想起曾經那個渺小的自己,現在想起來也不知道是當初的自己經歷了什么,竟然可以坐在曾經想也不敢想的教室里。   1   初中的時候我算是學習還不錯的學生,中考考的也比較滿意,本來都已經考上了家鄉的市重點,雖然也不算是那種招人眼紅的“別人家的孩子”,但如果能夠老老實實平平穩穩地度過高中三年的話,不用特別奮發圖強懸梁刺股,最后至少應該還是能夠考上一個211。   只可惜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是一廂情愿,你永遠也猜不到生活的下一頁是什么情節。還沒來得及等到一個漫長的暑假結束,因為爸爸的工作調動,我們一起搬去了東南某省的一個地級市,是一個我學完了初中地理也還不知道的地方。我插班進了當地的一所普通高中,從此開始了我終生難忘的一段生活。(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三字經上說人之初性本善,但是我不這么覺得,人的三觀還沒形成的幼年直到青少年時期,還不知道該怎么約束自己的行為,那個時候會把人所能釋放出的最大的惡意都毫無顧忌地釋放出來,并且還當做是一種完全無所謂的玩笑。剛進這所中學沒多久我就被全班人一起孤立,人總是排斥和自己不同的人,排斥外來者,更何況我連當地的方言都聽不懂。學校離我家不是很遠,但是中午的時候爸媽都在廠里,我就每天早上帶午飯去學校,而經常發生的事情就是——上午的課間操結束之后我回到教室,看到自己的餐盒底朝天地扣在我的凳子上,周圍沒人說話,但我知道很多雙眼睛在看著我,還發出嗤嗤的笑聲。   我知道,我要是哭或者去告狀的話,只會被欺負地更慘,爸媽每天加班到很晚,也從來沒發現我的狀態異常,我每天只是背著沉重的書包一個人看書做題,盡可能去屏蔽周圍的一切。   一開始的時候也不是沒有人替我說話。剛轉到這個班上來的時候,班主任安排的我當時的同桌是班上的團支書,是一個扎著馬尾說話慢悠悠的女生,只有跟她說話的時候我不需要戰戰兢兢。   后來有一天,我帶到學校的午飯又一次在課間操的時候就被扣在凳子上,我已經習慣了,正打算收拾,同桌突然上來一把把我的手打開,大喊一聲:“別收拾了!”我被這個小個子女生所能爆發出的這個音量嚇了一跳,整個教室里鴉雀無聲。隨后她嘰里呱啦地說了一大長串當地的方言,大意是你們有沒有出息欺負一個沒有還手力氣的人之類的,但是很顯然不是跟我說的,是說給周圍圍觀的肇事者聽的。但是她講完之后沒人接茬,空氣安靜地很尷尬,班上一個帶頭鬧事的阿飛說,哎,你不就是班主任的狗腿子嗎,你也想跟她(指我)一樣嗎?   團支書有沒有給老師打過別人的小報告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那之后她比我被欺負地更慘,第二天的課間操我的餐盒沒有被打翻,是因為這一群阿飛揪著她頭發把她拎到學校的不知道哪個角落里挨打,后來她很快就轉校了。從那之后更不會有人敢跟我說話,我好像成了這個教室里的透明人。(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2   我的成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直線下滑,不是說學習這一件事,當時的對整個對生活都失去了信心,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是什么,不管老師還是同學都對我熟視無睹,只有那幾個阿飛會看心情欺負我一下,而我的爸媽根本不知道在我身上發生了什么,當時還沒有對霸凌這個詞的認知,其實不僅他們,我自己也沒有,就是渾渾噩噩地過每一天,班這一天快點結束,回家了就沒人來找我麻煩,我也不需要跟誰說話然后被無視。   高一下學期的時候我認識了明惠。   明惠也是轉校來的,在我們樓下的班,我跟她認識是某一天的放學以后我為了躲那幾個阿飛就先到后勤部的雜物間里躲著,不知道為什么那天雜物間竟然沒關門。我推門進去的時候明惠正在里面就著窗邊抽煙,我登時一愣轉身想跑,明惠叫住了我,她說的是帶點兒口音但是已經是我在這里聽到的最標準清晰的普通話。   “你跑什么啊?”明惠懶洋洋地靠著窗邊問我,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通常情況下接在這句話后面的是更加兇猛地欺侮,明惠不是個善茬,這我看得出來,她跟那些一直欺負我的阿飛們有一種一模一樣的感覺。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么,雜物間的門就被一下子踹開了,我班上那幾個阿飛站在門口,我腦子里“嗡”地一聲。站在最前面的太妹說,哎,你啊。   我腦子里一片空白,那個太妹走上前來,說:“聽說你挺橫的啊。”我才反應過來她是在跟明惠說話,明惠沒吭聲,但是就連我也感覺到了今天這一架是在所難免了,只是她們一群人,明惠勢單力薄,我不確定我是不是該幫一個不知道對我懷著善意還是惡意的陌生人,還是現在先來溜出去報警對明惠是最好,正在猶豫的時候,帶頭的太妹說:“你有種別走,等我們找人過來。”明惠往地上彈了下煙灰,沒說話。   然后明惠就真的原地不動地等他們急匆匆地跑出去喊人過來,我問她說你真的不用去喊人嗎,她白了我一眼,說,他們不會再回來的。   當下我就忘了自己應該對明惠懷著恐懼還是疏離,取而代之的簡直就是一種敬意。   我盯著明惠看了一會兒說,你教我抽煙吧。   明惠沒笑我,也沒有要給我拿煙的意思,她停頓了一會兒直接把自己還剩沒幾口的煙塞給我,一臉嘲諷的表情。   結果當然是我被嗆得半死,明惠笑得抽筋。我好不容易把嗆出來的眼淚憋回去,有點兒喪地看著她笑,覺得自己這輩子是真沒出息了,連一個太妹都當不成,她就一直笑一直笑,笑完了,然后明惠特別嚴肅地對我說了一句我終生難忘的話:   “你還能好,別因為跟這些人呆的時間長了就扔了自己。”   3   后來明惠成了我在這所中學里唯一的朋友,她的確不是善茬,但也不是一個喜歡惹事的太妹,她的家人剛調到當地做二把手,明惠跟著轉學來了這里,但其實沒打算長呆,一直是在準備出國讀高中。   明惠講的這句話總是在我的耳邊徘徊不去,當時的我早就已經不知道自己原本應該是什么樣子了,但是明惠卻特別篤定地跟我說,別扔了自己。   別扔了自己,字字擲地有聲,我不能在這個人生最重要的時刻里扔了自己。我撿回了荒廢很久的功課,雖然當時已經是高一下學期過半,有太多重要的知識都被我遺漏了,但是還好現在補救還是為時不晚。   我想過轉學的事情,但是最后還是沒辦,一方面是因為多虧明惠,我可以過上安生日子了,這讓我覺得自己當初因為這樣一群人差點毀了自己的未來實在是很不值得很傻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我不去在乎自己和周邊環境是否格格不入,這不是一所好中學,不能給我一個很好的學習環境,那我就靠自己的努力來補救。   我不會再因為要去學校而害怕第二天的天亮,每天早上都拿著詞匯書在路上邊走邊背單詞,冬天的時候伸不出手就在腦海里努力地回憶前一天背過的單詞,要求自己每天都必須背兩頁詞匯。英語本來是我的強項,但是很長時間沒怎么像樣地學習,我對高中的詞匯已經很陌生了,一開始的時候翻開詞匯書翻上幾頁都沒幾個見過的單詞。但是我并沒因此而感覺到挫敗,每一個不認識的單詞都是一個新的開始,而站在一個新的開始我只需要去想怎么把今天規定的單詞背完、練習題做完就可以了。   理科不是我的強項,再加上原本自己就落后了太多,所以分科的時候就選擇了文科,把高中剩下的兩年扎扎實實地熬完。文科的重點是從課本知識出發的基礎再加上發散性的拓展思維,課本的基礎知識要追上不是很困難,只是需要逼自己一把。   我可以把政治、歷史、地理的課本裝進腦子里,合上書就把書中的內容從第一頁回想到最后一頁,可是很多人都做不到這一點,就在抱怨政史地的題目不會做。我看到這樣的人只會覺得好笑,他們看起來是聰明和勤奮,其實說白了就還是在找捷徑,沒把基礎知識掌握地爛熟于心就想會做題,對文科來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雖然政史地經常不會考課本上的題,尤其是歷史和地理,但是分析問題、組織答案的方式都是從課本上來的,想靠感覺就得高分根本不可能。   升高二之后不用再被理科拖后腿,我這樣苦苦折磨了自己好幾個月,成績一直穩步上升,升到了我們年級的前三十名。在這樣一所平均實力不強的學校里考到這個名次,對于以前的我來說可能已經很不錯了,畢竟當時我只想上一所好一些的一本就可以了,但是明惠的話始終像鞭子一樣驅趕著我,要讓我跟這個污濁的環境徹底決裂,看自己還能向上爬到什么高度。   高二下學期期末的時候,明惠終于辦妥了一切手續準備轉學出國了,不會再有人和我一起躺在放學之后空無一人的操場上聊天,我沒有再提問她背過那些我根本沒見過也用不上的英語單詞,她也沒法再監督我做夠今天的數學習題量。我又回到了曾經的孤獨,但是心里卻是平靜而堅定的,因為我知道不論我們身在什么地方,都知道自己該向著哪里去。   送她去機場的時候,我憋了好久,沒說出什么話,只囁嚅了一句,戒煙吧,耳洞別再打在耳骨上了。我知道她大概不會聽我的,但是我們都會過得很好。   明惠有時會寄明信片來,有時候就寄丟了,這些明信片陪伴著我走過艱難卻充實的高三,考年級第一第二對我毫無意義,我要不是分數也不是眼前的排名,而是更遙遠的未來。我沒扔掉自己,這些真實地灑下過汗水的時光也不會拋棄曾經那么拼命的我。   如果你也向往著北大,不論今天的你是在哪里,過著怎樣的生活,都要記得不要扔掉自己和寶貴的夢想,總有一天它們都會讓你發光。 +10我喜歡

小時候,村里來了一位先生。他跟我媽說:“你的女兒,腳野,必將與你千里之外。”我記得,先生剛說完,我媽就哭了,那是以后要隔得遠遠的,見不著女兒啊。   我聽到這個預言反而很開心,因為我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那個小村莊,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我后來去了小城讀書,又來了北京讀書,這幾年腳丫子也踏過了好幾個國家。總之,我始終覺得父母還年輕,這些年我似乎從來沒有真正想過家。   又是一年中秋,一個團圓的日子,我還是沒能陪在父母的身邊。但是今天跟媽媽打電話時,我居然有些想她。   從外出求學時候起,就背上行囊,背井離鄉。但那時候,我還不懂得遠行的意義,一心只想逃離,去看外面的風景。沒想到,后來成了一個回不去的人。   剛畢業的幾年,父母還跟我講,鄰居跟我一邊大的女孩兒離家近,中秋都可以回來陪父母。言語中,我聽到了他們的失落。但失落歸失落,媽媽顯然還是站在我的立場上原諒我的沒回家。言外之意是因為我隔著遠,所以可以不回家。   其實,從北京到山東老家,坐高鐵也不過3個小時。(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上學時,我有借口,回家車票不好買還貴,那時候沒錢,父母理解我。剛畢業的時候,我也有借口,因為自己掙錢少,還是沒錢,所以中秋不能回家陪父母。后來畢業幾年,有錢了,我沒有男朋友,不愿意聽父母和鄰居嘮叨,所以我還是不回家。再后來,我依然不回家,理由是因為一個人呆著習慣了。   曾經有一年春節,我一個人背上行囊去了尼泊爾。那時候,我以為自己年輕,一定要多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而回家,實在找不到什么樂趣。鄉里鄉親的那些話題,我覺得非常無聊。   父母一向很開明,他們曾經說: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但是,那個跨年夜,我媽聽著我在外面和別人一起過年的聲音,她又哭了。她說,她已經63歲了。我那年還是少年不識愁滋味,還是不知離鄉之苦。我沒有讀懂母親的心愿。   中國人的故鄉是世俗的、道德的,彌漫著親情、風塵和鄉村的氣息。記憶中,那里沒有工業文明的喧囂,沒有欲望的蒸騰,沒有赤裸裸的爭奪,沒有明晃晃的仇恨,只有寧靜。在寧靜的田園里,自然、心靈、人,一切都是和諧的,充滿了情意,像一首純潔的詩。   我們這代人,其實挺特別,大部分80后在十八九歲甚至十五六歲的時候,就開始踏上了背井離鄉的路。上大學的城市,似乎順理成章就成為了自己的第二故鄉。在外漂泊久了,鄉愁就漸漸淡了,淡到幾乎被遺忘,甚至倏然提起,竟覺得有些不正常。(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在強大的生存壓力下,我們學會了快速自愈,像身體的白細胞抵御流行性病毒一樣,我們用假裝平靜來麻痹自己思念故鄉的腫脹。我們貌似日子過得充實,貌似在享受著生活的樂趣,貌似在過著平凡美好的時光。然而,某一個時刻,某一句話,某一個畫面,也許就會讓我們緊繃的神經崩盤,讓我們嚎啕大哭。   沒錯,其實我們只是看起來很冰冷,很堅強。   背井離鄉之路,會很難回頭,這是一條需要一個人獨自走很久很久的夜路。也許需要一個人走過很多很多個孤獨的月缺月圓,從沒心沒肺,到心如刀割,到淚流滿面,到如坐針氈。可能這也是一條看起來很美的路,因為每個為夢想揮灑過汗水的人,都或長或短、或深或淺地品嘗過這種滋味。   團圓的日子,能跟家人相守在一起,自然是最最美好的愿望。可是,如果此刻你依然是孤獨一人身在他鄉,無論你眼下正在發生或者經歷什么,無需著急,不要落寞,相信我,現在就是最好的時光,只要你是在路上。 +10我喜歡

作者/包彩富        那一年,我剛師范畢業,幸運的是,那時的大學生是包分配的。 我去哈爾濱民族教育處去聽侯分配,當時身上只有十元錢,如果買車票就沒錢買吃的了,那就只能挨餓,要是不想挨餓就不買車票,我選擇了后者。從哈爾濱回來的時候,火車剛一到香坊,警察就開始檢票了。我趕緊鉆到座位底下,好在我長得瘦小,座位下并不顯得太狹窄。炎熱的夏天我在座位下整整潛伏了二十多分鐘,警察的大皮鞋就在我的眼前晃動,那皮鞋是純正的牛皮,一點褶都沒有,擦得锃亮,我羨慕極了。你一定會擔心我大熱天窩在狹小的空間里會熱會窒息吧,告訴你這個擔心是多余的,因為熱心的旅客們把喝剩的水以及飲料都潑在地上,有的正好潑在我的頭上,所以我沒感覺到太熱。至于旅客們臭腳的味道,早被飲料的清香所掩蓋了。當我確信警察們走遠了,才從座位下爬了出來。我抖落身上頭上的雞骨頭、面包屑、以及其他美味的殘渣,找到一個空位坐下來。面前的桌幾上,還有別人喝剩的礦泉水,吃剩的雞爪子、榨菜,值得慶幸的是還有別人喝剩的多半瓶白酒,我拿起來聞了聞,酒香濃郁,沁人心脾。我很享受地喝了起來,車窗外是廣袤的松嫩平原,那些玉米高粱、楊樹柳樹飛快地向后面跑去。喝完酒我暈暈乎乎地就睡著了。我夢見自己被警察抓住了,他們要罰我,可我沒錢可罰。我說警察叔叔行行好吧,不行;我說警察大爺行行好吧,也不行。于是他們把我踢下了火車。我來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周圍都是高大的樹木,四周是黝黑的群山。雖然是夏季,山里的夜晚也是格外寒冷的。我擔心遇到野獸,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啊。怎么辦?找個歇腳的地方吧。隱隱約約林中透出一絲光線,我摸索過去,是一座小木屋。我走上前,敲了敲門,一個老頭開了門。我說明了來意,他苦笑了笑。對我說,他老伴死了,停在屋里的地上。我哪管這許多,總比在野外過夜強,老頭同意我住下了。屋里只有一張木床,我和老頭躺下,他在里我在外。由于太累,不一會兒我就睡著了。睡夢中我似乎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我猛一下驚醒。借著幽暗的燈光,我看到老太太臉上蓋著的紙在動,似乎還有喘氣的聲音。我趕緊叫老頭,可老頭一動不動。我試了試他的鼻息,他已經死了。我魂飛魄散,跳下床就往外跑。就聽老太太在我背后喊:“站住,站住!”我一下驚醒,原來是一個夢,這時車已經到了泰康車站,我該下車了。 八月份的太陽,雖然已入秋了,但依然毒辣辣的炙烤著北方大地。我風塵仆仆的拿著縣教育局給開具的報到證到鄉中心校報到。我家離鄉所在地有三十來里地,我步行花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才從家走到鄉里,又在鄉中心村左拐又繞,才在村子的西南角找到了中心校。也許你會問,這么熱的天,這么遠的路,怎么不騎自行車啊,答案很簡單:沒有。   我站在中心校辦公室的門口,用手背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中心校辦公室的門是開著的,里面坐著好幾個人。其中坐在里面靠窗的一位中年男胖子抬頭看了我一眼,問:“你找誰?有事嗎?”   “我找校長,我是新畢業的學生,來這里報到的。”我毫不思索的回答,但沒走進去。這是我當學生時形成的規矩。在十幾年的學生生活中,要進老師的辦公室都要先喊一聲“報告”,待征得同意后才能進去的。 “哦,我就是你要找的人,那你進來吧,站在門口干啥,進來吧!我以為你是來推銷什么復習資料的呢!”   我局促不安地走了進去。   “你把你的報到證拿出來給我看看!”   我順從地從衣兜里掏出一張小紙片,我的報到證。 胖校長接過來似乎很認真地看著。我又從兜里掏出早已準備好的“大雞”牌香煙。又費了好大的勁才將煙盒打開,其實開一盒煙并沒有什么難的,由于我并不抽煙,所以還不了解開啟煙盒的奧妙,開起來自然也就很費事。我從煙盒里面抽出一支煙,首先小心翼翼恭恭敬敬地遞給胖校長。“校長,請抽煙。”我輕輕地說。胖校長順手接過煙丟在辦公桌上,那里已經丟了好幾根。也許他這樣做覺得很牛吧,能裝的人基本都是這副德行,我心里嘀咕:你還是抽一支“大雞”吧!       我從煙盒里抽出幾支依次從左邊散過去。那些正在辦公桌上寫著什么的人,也都像胖校長一樣毫不推辭地接過煙往辦公桌上一扔。坐在男胖子右邊的那位中等身材的男人只斜瞟了一眼我的煙盒,便擺擺手說不抽。這時胖校長抬起頭來對我說:“這位是鄉里主管教育的羅鄉長,今天到到這里指導教育工作。”我聽了一驚,立即腳跟并攏來了一個立正:“羅鄉長好!”他又瞟了我一眼,沒有說什么。我心里很不舒服,心里在想,這些人怎么一個比一個能裝,我發誓,這輩子我要么不抽煙,要么抽大煙,買不起大煙我自己種,不就是裝嗎?不過我只是心里想想而已,哪敢說出來啊!在能裝的人面前,我只能裝孫子。我總覺得,能裝的人都沒啥好下場。抗日戰爭時期,當時被稱為日本軍神的飯冢國五郎,正率領他的聯隊參加武漢會戰,這個飯冢,面目猙獰可怖,滿臉大胡子,兇狠的他在日本國內,名氣可不比阿部規秀小多少。前來采訪他的記者一看他的外貌,哇,簡直是帥呆了!非要給飯冢以戰場為背景拍幾張寫真,為了烘托出他的霸氣,還特意給他扣上了一頂鋼盔。飯冢就是這么任性,戴著鋼盔還不低調點,偏要站在高地上擺造型。還揮舞著戰刀咆哮:你們這些支那人,東亞病夫,我一定要征服你們這些豬!這下可好,對面六百米之外的一個小山上,就是中國軍隊的陣地,哨兵一瞧,這鬼子在那挑釁呢,抄起繳獲的三八大蓋瞄準飯冢的后脊梁就是一槍,槍法這個準啊,正好打中心臟。報應來得比龍卷風還快啊,等那邊的記者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飯冢的魂兒已經隨著巨大的牛逼飛到靖國神社報到了。扯得太遠了,飯冢裝逼的事好像和羅鄉長不沾邊啊。 我轉念又一想,是不是人家羅鄉長在客氣啊,于是我硬要把手中的煙給他,直到他幾乎要生氣了,我才把煙收回來。我又轉到屋角桌子旁正在制作版圖的那個人身旁,遞給他一支煙,他看了我一眼,朝我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了,然后接過煙夾在耳朵上面,繼續埋頭忙著手里的活兒。 此時我心里實在有一種坐立不安的感覺,說句心里話,面前這兩位領導我實在不敢恭維,我心想,等開學后,我要用全新的教育理念,讓你們開開眼界。胖校長抬起頭,看了看我,說:“你好像有什么病吧?” 我沒料到胖校長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只得訥訥地說:“沒......沒有啊。” “那你怎么又黃---又瘦?” “我......我一直都這樣啊,但身體還是沒問題的。”我順著他的話回答下去。 不過我確實太瘦了,那個時代都以胖為美,像我這樣的人,一看就是五保戶家庭出身的。“噢,這就好。我們農村學校條件差,如果身體不好可不好辦啊。” 我說:“沒關系,既然是泥鰍,就要適應淤泥。”話一出口,我就覺得這樣說話不太合適。果然,胖校長面帶慍色,口氣很不友好起來。“你怎么說話呢,這樣說話你還像個老師的樣子嗎?”胖校長很不客氣。但我能接受,因為十多年的學生生活使我適應了這種教訓或批評的語氣。 我趕緊說:“校長,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這里的條件還是比我想象的要好。” 胖校長說:“這里是中心校,當然不錯。但是你作為剛參加工作的年輕人,要準備到更艱苦的地方,到教學前線鍛煉鍛煉啊。” 我說:“那我就到鄉中學吧!” 胖校長鄙夷地笑了笑:“鄉中學教師名額早都滿了,人員還超編呢,你去不了。” “那我去哪啊?” “你去下面的太和村學校吧。”我心里想,無所謂了,怎么說我都分在農村了,分到城里的幻想在我心里早都像鼻涕泡一樣破滅了,再幻想分到城里鼻涕就把嘴糊上了。 不管把我分到哪里,不管今天領導對我的態度如何,我總算見識了我的兩位頂頭上司,教育鄉長和中心校長,他們可以威嚴的訓斥別人,可以盛氣凌人的發號施令。我在他們面前,不僅后背直冒冷汗,連手心都出汗了,這時我才意識到,那盒“大雞”煙還攥在我的手里。我低頭掃了一眼手中的煙盒,那上面畫著一只雄壯的大公雞,我的目光停留在那個“大”字上,我明白了,官是用“大”字來形容的。誰的官大,誰的嘴就大,嘴大真理就多。也正如古龍在他的武俠小說中說的那樣:江湖上,誰的刀快,誰的拳頭硬,誰就有理。在這里我們就可理解為,誰的官大,誰的刀就快,誰的拳頭就硬。我抬頭偷著觀察了一下胖校長,發現他啥都大,肚子大、頭大,四肢也發達。我想他那個雞巴估計不能太大,因為我在澡堂洗澡時,看見過一個胖子,他那雞巴就挺小,我以為這只是個案。后來我洗澡,又發現了一個胖子,大腿根的肉都下垂著,把整個雞巴都埋在了肉里,根本看不著雞巴。我在旁邊偷著觀察他搓洗襠部的時候,才看見,果然也不大。這個問題用數學歸納法很容易就能得到證明,一般地,當n個胖子雞巴不大時,證明出n﹢1個胖子雞巴也不大,那么就可以得證:胖子一般雞巴都不大!         太和學校位于村子的東北角,四周是土墻,用堿土抹得光溜溜的。學校大門南側的土圍墻上用白灰寫著大字標語:初中沒念完,罰款一千元,收回五畝責任田。正對著校門的一家住戶的土圍墻上也寫著標語,由于風雨剝蝕,有些模糊,但還辨認得清,寫的是:一人絕育,全家光榮!   還沒進校門,我就想象著,學校會用什么隆重的儀式歡迎我呢?我們在電影里,看到過許多貧困山區迎接新老師的場面,校長帶著全校師生,站在村口,翹首以待新老師的到來......我想,此時我也是電影中的老師了,想到這時,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成功——我也像那些電影中的優秀教師一樣,被邀請參加各種表彰大會,接受記者的采訪......   走進校園,我所期待的歡迎場面并沒有出現。校園里靜悄悄的,一個學生的影子都沒有,一定是都在教室上課呢。校園里一共有三排房子,我向中間那排房子走去。這時從中間那排房子的通廊里走出一個中年男子,他穿著一套洗得發白的藍色中山裝,他見到我就說:“你是新分來的老師吧!”我說是。于是他走上前來緊緊地握住我的手,并上下用力抖了抖,就像許多男人小便后所做的動作一樣。他繼續握著我的手說:“我姓劉,是這個學校的校長,歡迎你來這里任教!”   劉校長把我讓進了他的辦公室,向我詢問了我的一些經歷以及一些基本情況,我都一一作了回答。“你怎么這么晚才來報到?”他突然問道,我明顯的感覺到劉校長是在自己面前擺官架子,心里雖然有些不自在,但我心里仍在想,從大老遠來一位師范生,不像電影中那樣做出熱情迎接的樣子,反而見面就訓人,難怪農村教育這么落后。但我一點也沒表現出對校長的不滿來,我掏出中心校胖校長給我出具的分配通知,說:“中心校通知讓我今天來報到。”劉校長接過通知看了看,說:“叫你今天之前報到,你就今天來。我們已經政治學習一個星期了,知道嗎?”我說:“劉校長,我實在不知道還要政治學習。”劉校長說:“才參加工作的同志,一定要遵守紀律,不能自由散漫。”我說:“肯定!肯定!今后的工作中,你看我的表現就行了。”接下來,劉校長講了很多學校的紀律和政策,并特別強調了作風問題,也就是男女關系問題。我心想,我剛到這里,連個男的都不認識,還哪里有什么男女關系問題。 劉校長又領著我在校園里轉了轉。校園里有三排房子,只有中間這排房子是剛建不久的,前后兩排房子,都已經很破舊了。特別是最后一排房子,劉校長說是文革期間,學生勤工儉學時建的。是學生自己燒制的磚,學校組織學生建的。墻體已多處出現裂紋,已經屬于危房了。校園的東面,是一片高大茂密的白楊林,里面傳來鳥兒們婉轉動聽的歌聲,與教室里傳出的瑯瑯的書聲相應和,使人仿佛又回到了學生時代。劉校長把我領到前面那排房子的最西面兩間,說:“這是水房,是工友和打更人員住的,你就和他們住在一起吧。”我說好,心里在想,只有有水平的人才住在水房,別人還沒這份榮耀呢! 一進水房,就見靠北墻有一個大水泥池子,上面有一個水龍頭,池子里注滿了清水,這是供全校師生日常使用的。里面一間有一鋪北炕,炕上并排放著兩卷行李。屋中央擺放著一張破舊的木桌,上面擺放著一個鐵茶壺和幾個杯子。南面的窗戶下,有一架腳踏風琴,上面落滿了灰塵。靠東墻有一個木制的大衣柜,劉校長說那是一個離婚男教師分的家產,暫時寄存在這里。總之,屋內所有的器物上都落滿了灰,仿佛剛剛走完了漫漫征途,遍體是仆仆的征塵。劉校長告訴我,“隔壁那間房是庫房,里面有校田地里打下的黃豆,今年黃豆價格不好,還沒有賣,你平時可以換點豆腐吃。你和工友說一聲就行,他有鑰匙。”我感激地望了望校長,發現他這個人很慈祥。       第二天,當我終于從睡夢中醒來時,時間早已過了上午十點了。我想起十點鐘中心校要來開會,心里異常著急,就一路飛奔著向辦公室跑去。 到了辦公室一看,里面只坐了十幾個人。我松了一口氣。大家都看著我,誰也沒說話,我連忙自己解釋道:“還好,還沒開始。睡過頭了。” 校長就一臉嚴肅的斥責道:“還好意思!” 我被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喝斥弄得十分尷尬,我看了校長一眼。 “你新上班的就睡過了頭?人家老教師都到半天了!”校長更加大聲的責問道。 我心里十分不舒服校長的態度,繼續解釋道:“昨晚睡得太晚了。” 校長聽了更加生氣的說:“你自己要睡那么晚,怪誰啊?” 我求救似的看了一眼辦公室里的其他老師,希望他們能出面為自己解解圍,而其他老師卻好像沒聽見似的一言不發。我仔細一想,這事和其他老師也沒什么關系啊,心里也就釋然了,默默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校長見我沒有說話,心中的氣也終于消了下來。然后,他走過去在教導主任面前低聲嘀咕了幾句,就走出了會場。 接下來,老師們又像什么事也沒發生似的開始閑聊了。就這樣,中心校通知上午十點開始的會議,一直拖到中午十二點也沒見中心校的人出現。來了的老師也時進時出,松松垮垮的,像壞肚子拉稀一樣,一會兒出去一趟。 我是新來的教師,坐在里面不敢隨便走動。那些已到場的老師們圍在辦公室里拉家常,他們靠著墻坐成一個大圈,有的躺在長椅上,有的抽著旱煙,有的三三兩兩的談論著今年地里的收成。 “老姜,今年的莊稼怎么樣啊?”一位戴老式軍帽的老教師咂吧兩口旱煙,笑著問姜老師。 老姜哭喪著臉搖搖頭說:“哎呀,就是呢,我家的綠豆今年算完了,剛開始長得挺好,可是兩場大雨,低洼的地方就都泡在水里了。羅老師,你呢?今年怎么樣啊?” 羅老師又咂吧兩口旱煙,吐了一口口水,咳了一聲說:“今年還好,兒子干木工活,收入還行,姑娘也在醫院上班了。” “你也是該享享清福了嘛。”另一位老教師笑著對羅老師說。 “享啥清福啊,灘淺了浮不起了。哪像你劉老師啊,兒孫滿堂的了。” 劉老師接著說“我哪能和你比呀,我家老三還沒娶媳婦呢,我還任重道遠啊。” “是不是小名叫九十六的那個?”問話的是王老師。 劉老師點了點頭。 “你這個人還真會取名字,超生罰款九十六就叫九十六。我看哪,你那老兒子當初要是被罰一百萬,他就叫劉百萬了,你就是百萬富翁他爹了。”接著全場一陣大笑。 我默默的坐在門口的木條椅上,看著整個會場,心里覺得這些人很好笑,一點教師的味道也沒有,就完全是一群山野村夫的感覺。他們在一起聊的內容,也就像趕集時賣豬崽的討價還價一樣雜亂無章,門口坐著的李教師,褲腿上滿是污泥,是剛從稻田地里趕回來的。 又坐了一會兒,從門外進來一位矮胖的中年人,他手里拿著一個帳本,走到老姜身邊停了下來。“大,大家,靜,靜一靜,有,有個事,跟,跟大家說,說一下。縣,縣教委決,決定,讓,讓我們每位教師,給,給洪澇災區捐款,每人最,最少二百元,上不封頂。”這人是學校的李會計,說話結巴,聽他說話心臟病都容易犯。羅老師聽了,氣憤地站了起來:“給災區捐款?我們這也是洪澇災區,我們也受災了,怎么還捐款?”劉老師也緊接著說:“捐款是自愿性質的,怎么還規定了最少二百元的底線?這還叫捐款嗎?這是他媽攤派。”王老師也隨聲附和:“不捐吧,說我們品德不高尚,素質低。捐吧,我這日子過得也緊緊巴巴的,孩子上學還要交伙食費,這是什么世道,還讓不讓人好好活了?”大家七嘴八舌地爭吵著,墻角落里的幾個女老師也在聽郭老師在說話,說她姑娘找的對象如何如何好,就像祥林嫂逢人就講阿毛的故事一樣。 在那群女教師中坐著一位年輕的姑娘,她并沒有參與任何討論,只是在那坐著,像是在聽那些人在議論,又像是在思考著什么,神情莊重而安詳,她就是四年級的老師柳妍。她的上身穿著一件小圓領的白色短袖襯衣,裸著兩條藕一般的白嫩的胳膊,下半身穿的是一條淺綠色的褶裙。修長大腿的上半截的春光雖然被裙子遮住了,可下半截的風光卻依然光彩照人。她那彎彎的兩眉,紅潤的兩頰,誘人的紅唇,散發著一個成熟女性的氣息,我神思恍惚,飄飄然起來…… 這一刻,我像著魔般的被柳妍驚人的美貌俘虜了,看著看著,我心里翻江倒海起來。淫穢的思想像毒蛇的信子一樣開始激發我內心里最隱秘、最骯臟的下意識。此時我想到了“慎獨”這個儒家的修身方法,所謂的慎獨就是指,人在獨自活動無人監督的情況下,憑著高度自覺,按照一定的道德規范行動,而不做任何有違于道德信念、做人準則之事。我反省了一下自己,沒人看見的時候我隨地吐過痰,小時候偷過生產隊的瓜,在沒有監考老師的課堂我打過小抄……我不敢再往下想了,多虧銀行時刻有人把守,金店設有監控,不然在我獨自面對無數的錢和那些昂貴的金飾,我會拿的不停手,最后被累死。其實人們都有對金錢和美女非法占有的想法,有的人想了,又去做了,那么這些人就成了壞人。有的人想了,只是想了想而沒有去做,那么這些人就是好人。我應該算是一個好人,此時我靈魂深處另一個自我在指責自己的無恥。難道你真想去糟蹋這樣一朵鮮花?你這頭豬真的要去拱這樣一棵水靈靈的小白菜?       自責使我猛地清醒過來,為自己冒出來的想法感到羞恥,忽然抬起手來,狠狠地在臉上打了一記耳光,心里罵到:你這個狗卵子! 這一聲清脆的耳光,使辦公室里立刻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注視著我,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一個大大的問號。 我愣了一下,才說:這蚊子咬人真狠! 大家都很詫異,有人悄悄嘀咕,我怎么沒發現呢?  正在大家準備繼續議論的時候,王老師抱著一摞《黑龍江教育》雜志來給老師發,可當發到姜老師的時候,他將雜志扔到桌子上,說:“你這人真怪啊,我也沒訂這玩意兒。”王老師笑了笑說:“老姜,這是上面壓下來的,我們也沒辦法。”老姜眼睛一瞪,說:“我年年都分到了,一扣就是幾十塊錢,你自己也該訂一年了吧?”老姜說話的語氣相當生硬,這大大激怒了王老師這個教導主任,他的臉色一變,說:“你還是個老師嗎?連教育雜志都不訂,你還當啥老師?”老姜也很生氣:“你算個啥雞巴老師?當個教導主任,成天就知道伺候自己那幾十畝地,還充當什么內行?”隨著老姜和王主任爭吵聲的增大,辦公室內反而出奇的安靜了下來。大家都默不作聲地當個觀眾,誰也不愿意卷入這場爭斗之中。王主任氣得臉色煞白的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又氣沖沖的走了進來,他的身后跟著慢步走來的中心校長。王主任徑直走到姜老師面前,狠狠地說:“你不要,你退嘛!操,你退啊!”此時,王主任的臉上,十分醒目地寫著一句成語:狐假虎威! 姜老師一見中心校長,連忙說:“校長,我并不是不要,你想嘛,這《黑龍江教育》我都訂了幾十年了,每年好幾十塊錢,王主任是高級教師一年獎金又比我多,憑啥年年都不訂呢?” 滿頭白發的中心校長,面無表情,說話的聲音輕聲細氣的,很像一個生命垂危的病人:“老姜,你把它要了吧。論脾氣,我的脾氣也很暴,我今天都忍了,你就不能忍嗎?不要處處小心眼兒,公平的事不會有的,這個社會有公平嗎?哪有你這么處處計較的?” 他的話果然震住了姜老師,大凡不是明顯弱智的人,都會明白這樣一個道理:和領導對著干,不會有好果子吃。 我們常在影視作品中看到某個個性鮮明,有時還不聽指揮的部下,非常受到領導的賞識、喜歡,《亮劍》里的李云龍就是這樣。但是,在現實中,這樣的事你信嗎?沒有哪個領導會喜歡不聽指揮的部下,影視作品那是虛構,純屬扯雞巴蛋! 辦公室里安靜了下來,中心校長主持的會議總算開始了。(未完待續)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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